「咦!你不是那個溫爵的朋友?」

在KTV的包廂外,去完廁所的子平,在走廊上遇見他完全不想再見到的馬雯麗,對於她從前當自己是溫爵的傳聲筒,現在還叫他是溫爵的朋友,好像他只是溫爵的附屬品,讓他心情大為不好,一心只希望這個女人快走開不要跟自己講話,但這從來不管別人的女人,卻還是自顧自地說著話。

「怎麼沒跟溫爵在一起啊?也是!你們畢竟不是同一個層級的人,他應該正與他那些上流階層的朋友在一起吧?」

看馬雯麗一副自以為是的嘴臉講個沒完,好像她有多了解一樣,明明溫爵真要講的話也就才李子譽一個所謂上流階層的朋友。而且他們也是久久才聚會一次,根本沒有馬雯麗想像那種夜夜笙歌的場面。子平也不想浪費唇舌跟她多講,就當自己倒楣被鬼抓了的聽她一直胡說八道下去。

就在他心想希望有人能來救他脫離苦海的時候,秉傑出現了。

「子平,你在這做什麼?我還在想說你怎麼都不回來呢。嗯?這不是那個馬雯麗嗎?」

從學生時期就硬是打扮得比人成熟的馬雯麗,沒有什麼女大十八變的難以辨認,誰都能一眼把她認出,倒是從來都把溫爵之外的人當成空氣的馬雯麗,完全認不得秉傑,只對於這麼一個突然冒出來又叫著她名字的人感到不滿,講話的口氣相當的不客氣。

「你誰啊!」

不過秉傑倒是完全不以為意,畢竟他一直以來的風格都是如此,不在乎任何一個對他無足輕重的人,就跟他那些女朋友一樣。

「我喔?我不過是世界的一顆渺小石子。」

世界的一顆渺小石子是秉傑網路上的名字,本來還傲慢無禮的馬雯麗,

馬上變了一個態度,好像在她眼中秉傑身上有鍍黃金般一樣。這當然原因是因為她也聽過從前同學講過自己學校有這麼個黃金寫手的事情。

「你是那個各界企業爭相邀稿的人氣寫手!抱歉抱歉!我沒認出你來!你怎麼會來這裡啊!畢業後好久不見了!能在這裡碰到真是有緣啊!」

看著馬雯麗好像一副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一樣,變臉之神速簡直比川劇還神奇,秉傑真的覺得很好笑,從前都看不上他的她,現在卻這麼殷勤的模樣。

「沒那麼厲害啦!不過是寫寫些廢文騙點生活費而已!」

此刻馬雯麗的態度已截然不同,看著她笑魘如花的模樣,甚至完全把注意力轉向秉傑,已經直接把子平當成空氣了,子平頓時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坦白說他其實很想直接走開,雖然覺得以秉傑現在根本成精了的個性應該應付得來,不至於給人生吞活剝,但基於朋友的義氣他還是繼續留著。

「唉唷,怎麼會這麼謙虛呢,你寫一篇文的價錢可能還比我一個月的薪水還多呢。」

 

就在他們(相談甚歡)的時候,一個不識相的身影出現,高大魁武的身形讓人實在難以忽視他的存在,敏銳的秉傑不用人介紹也猜出這人的身分了。

「馬雯麗你男朋友嗎?」

 

「呃…這…你先回去啦!我等等就進去了!」

男友的出現讓馬雯麗覺得很難堪,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想在秉傑面前講清楚跟男朋友的關係,不然他跟秉傑哪還會有可能,她只好趕快想辦法要調開男友,但對方也不是不了解馬雯麗,馬上看穿她的想法而大為惱怒著。

「是怎樣!你還要繼續跟這個男的聊就對了!妳當我是什麼!他不是問我是不是妳男朋友!妳為什麼不說?妳是要等我走了之後說我們不熟還是說我們只是朋友這樣嗎!」

確實本來就抱著這種想法的馬雯麗,男友當著秉傑的面前這樣講她,讓她覺得顏面盡失,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不甘示弱的朝男友吼回去。

「什麼嘛!煩死了!」

 

「快跑,等等被颱風尾掃到!」

見馬雯麗跟男朋友吵了起來,早想逃離她的秉傑,馬上抓著子平就跑,眼看著眼中的金礦就要跑了馬雯麗本來想叫住他,但他男朋友哪能讓她這麼做!頓時妒火中燒!

「妳是怎樣!還捨不得他是吧!那矮子有什麼好的!」

 

「矮子又怎樣!你是夠高了又怎樣能秤斤論兩賣嗎!人家賺多少你賺多少!人家戶頭裡的零頭都是你有不起的!」

 

「什麼!」

馬雯麗的男朋友是做勞力工作的!從不覺得靠自己的力氣去賺錢有什麼不好,還為自己的力氣引以為傲,現在卻被馬雯麗這樣批評的一文不值,讓他氣憤難耐,強忍不住一巴掌已經甩過去了,而馬雯麗也不會是那種任打任罵的,兩人頓時不管在公共場合大庭廣眾下,就打了起來。旁邊被騷動引來的人,有的幫忙勸架,有的在旁邊看熱鬧巴不得他們打得更厲害。

 

「幹嘛急著走啊?美女獻殷勤呢!」

包廂裡面秉傑與子平這兩個關係人,還不知道外面已經天翻地覆,難得看子平調侃人,秉傑大喊吃不消。

「不用!一看也知道她圖的是什麼!搞不好在一起後每天拿著皮鞭也不讓我睡覺要我從早寫到晚!然後她在旁邊一臉貪婪的堆著金磚。」

聽著秉傑的形容,子平想像了一下畫面,頓時爆笑出來。

「難得看你笑得這麼開心,我捲入這烏龍也算值了!我看我們在裡面待久一點,才不會出去的時候又遇上那對痴男怨女!」

 

「可是搞不好她在外面等你就不走了呢,不然我們問服務員可不可以在這過夜好了!」

難得見子平這麼有興致開玩笑,秉傑也很配合,但他還是有點擔心,偶然間看見子平自己一個人時露出的哀傷表情,他才知道子平不是如他看到的這樣。而今天這一件事,也讓子平在回家後細想後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秉傑並非對感情態度隨便的人,他似乎是對於對方可能喜歡自己不為任何利益沒有自信,才會都先入為主地認為對方圖謀他能給予的好處,雖然事實也是很多人確實如此。但他看到的是很多人根本是被秉傑未審先判,一概列為可能的嫌疑者。明明自己還處於顧不得別人的狀況,他卻開始想怎麼幫秉傑。

 

一段時間沒見林伯了,溫爵提著幾樣補身體的禮盒,來到林伯家裡。因為是突然想到才來的,所以也沒找上褚雨一起過來,今天就只他跟林伯兩個人。

「來了啊,我倒杯水給你。」

 

「不用了啦,林伯。」

就在林伯堅持去倒水的時候,溫爵掃視了一下屋內,看到屋內還擺著其他的禮盒。記得林伯沒有其他親人的,溫爵好奇起來禮盒究竟會是誰送的。走出來的林伯看見了溫爵一直盯著那兩盒禮盒看,他沒等溫爵開口問他便先開口了。

「那個啊,是子平那孩子帶給我的,那孩子知道我自己一個人來這住後,時不時的不是給我打電話,就是來走走看看,好像我是沒人照顧自己就不能自理的人一樣,每次跟他說不用這樣,他呀就是怎麼講都講不聽,我是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該拿他這人怎麼辦呢。你看我這屋裡收拾得一乾二淨的,也不是全靠我一個人整理的,那孩子我都說我自己慢慢整理就好了,我一邊講他還是一直收拾。」

 

「對啊,他就是這樣…」

話脫口而出後,溫爵才驚覺自己又沉浸在跟子平的回憶中了,也就不再繼續講下去了。

「沒關係的,你們又不是認識兩三天的陌生人,要輕易放下是不可能的,你也不要太勉強自己了,就慢慢來吧…」

林伯的一句話觸動了溫爵的心弦,也只有在林伯的面前,他才能像個孩子般的放心撒嬌,二話不說的抱住林伯。

「我…真的很想他…」

 

「我知道…」

林伯除了知道溫爵有多愛子平,也知道自己不能說出子平其實也放不下他,在溫爵正努力要放下子平的這個時候。

 

因為要跟合作廠商洽談事情,子平與公司裡被女同事們視為賤人的溫娜一起同行,同事們雖然很愧疚但也很感謝子平,畢竟誰都不想跟溫娜合作。若案件做得好功勞會被她搶走,事情一有差錯她又會推的一乾二淨。與對方公司的案件負責人相約在餐廳一起用餐,子平驚見對方公司派來的經理竟是高中時期一直找他碴的李鴻川,子平心裡想著老天爺真是對他太好了,這下他生命中兩個最討厭的人全湊在這了,想必等等的時間是一點都不會無聊了,果不其然的才剛坐下,李鴻川的攻勢就毫無前兆的發動了起來。

「是子平啊!沒想到會遇見你,看起來你發展得不錯喔,在這種新興長紅的企業工作,哪像我只能在自己爸爸的公司裡工作。」

一開頭李鴻川就積極表示自己的身分,話講得好聽,卻是暗指子平只能替人工作。

李鴻川家裡本來只是一般的農家,卻因為土地大漲而發了一筆橫財,之後他的爸爸用賣土地的錢便宜收購了本來即將倒閉的這間公司,而在外找不到什麼好工作的李鴻川,

一直沒混出什麼些名堂來,眼看其他人在事業上都累積了一定的基礎,他也順勢進了公司空降當了經理。其實畢竟他們家本就不懂經營,也沒什麼經營的天分,公司一直沒能轉虧為盈,所以一直積極尋求跟大公司的合作機會。而子平的公司雖然也不是什麼國際大企業,

不像溫氏跟李氏企業是國內外都聞名的大企業。

卻也因為經營有方持續收益漸漸打響名號,這次也是透過關係才取得與子平的公司合作機會。

 

雖然相比起子平的公司,其實是李鴻川家的公司更需要這次的合作,但他在子平面前還是表現的好像他家公司並不需要靠跟別家公司合作才能維持公司,目標只在吸引與子平同來的美女溫娜,早把今天真正要談的正事給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哎呀,小老闆你是子平的同學啊,真的好巧喔,其實我跟子平也很要好呢。」

而溫娜同時也對李鴻川的小老闆身分很感興趣,比起在公司一輩子替人工作,她比較有興趣是嫁給別人在家裡當少奶奶的生活。

聽著溫娜說出子虛烏有的鬼話,子平突然感到背脊發涼,但更恐怖的地方還在後面,只見李鴻川竟然突然跑過來攬住他假裝兩人很親密的模樣。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這時子平完全覺得莫名其妙,很想就丟下這兩個不知所謂的人,管他們要去繼續談公事,還是要去開房間都隨便他們了,不想再陪這兩個虛偽的人演下去。就在這時語薇剛好打了電話來,子平馬上接了起來,也不等語薇開口,他便自己說了起來。

「什麼!公司有急件要處理?可是怎麼辦我跟客戶還沒談完呢。」

一邊說著子平看著其他兩人,像是在徵求兩人的同意,李鴻川跟溫娜想著同樣的事情,當然希望接下來子平不在最好。尤其是溫娜明知道子平根本沒可能被什麼急件叫回去,雖然不知道子平怎麼會這麼識相地為她製造機會,但她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既然有急事,得快點去處理啊!子平不用擔心,剩下的我跟溫娜談就好了。」

 

「對啊,子平,你不用擔心,這邊交給我就可以了。」

看著兩人毫不掩飾要自己快走的模樣,故作鎮定的子平真怕自己忍不住狂笑出來,不過對方一個可能是公司未來的客戶,一個是資歷比自己還要深的同事,他只能強忍著。看的出這兩人只想利用他的用心,而現在他被當成牽線的攀關係公用已然達成,兩人自然是不需要他繼續在這礙事了,想到這兩個跟自己關係並不好的人,不知自己跟另一方的關係並不好,還利用他來接近對方,他實在感到啼笑皆非,深怕再繼續待在這裡陪這兩個瘋子他也會瘋掉,所以要趕快逃離現場。

 

那天後這個從畢業後從來沒跟自己聯絡過的同學,就一直打電話來藉故談公事,然後話鋒一轉開始打聽關於溫娜的事情。子平也懶得說穿真相,關於溫娜的私生活他當然一點也不知道,就隨口講些溫娜在公司的事情,當然關於溫娜在公司裡樹敵無數的事他就跳過了。反正知道李鴻川想知道的只是關於溫娜在公司的男女關係部分。他也就稍微提一下,確實溫娜在公司裡也有一些男同事喜歡她,只是被她不放在眼裡。這部分子平只很委婉地說是溫娜沒找到她理想中的對象,而李鴻川也馬上補話說是沒有其他男人配得上溫娜。

有時真的受不了這種近乎騷擾打擾他工作的電話,他乾脆直接假裝要忙把電話快點結束掉。

同樣的在公司裡平常對他愛裡不理,不然就是態度傲慢的溫娜,這段時間裡也對他下盡功夫,從來只知道自己的她,生平第一次拿東西來公司說要跟子平分享,硬塞給子平,子平不想收,

想發給女同事們,但大家一聽是溫娜給的,個個搖頭皺眉,

急忙把東西還給子平,好像那是巫婆的毒蘋果一樣。迫於無奈的子平,怕把東西轉給其他男同事會被溫娜責怪,只好暫時把東西塞進櫃子裡暫放。

「真是的…櫃子東西都已經不夠放了,不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子平心想也許哪天溫娜跟李鴻川之間不和,溫娜要來討回東西時再還給她好了。

 

而另一邊,夜已漸深,公司裡員工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溫爵卻還在公司裡處理公事,沒去想打算幾時回家。他沒發現自己越來越像自己的父親,因為不想面對而選擇用工作來麻痺自己。

一旁看在眼裡的褚雨,很是擔心卻又不知該如何。

「你先走吧,我還不知道要忙到幾時。」

 

「喔,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不要忙太晚喔。」

沒有開口說要留下來陪他,褚雨知道除非現在在這的那個人是溫爵心裡那個人,不然溫爵只想自己一個人安靜就好。踏著回家的步伐感覺沉重又悲涼,沒有開口說會等溫爵回來,是不想給溫爵壓力,當然他還是會等溫爵回來才去睡的。

 

在空無一人只有他的房子裡,褚雨備感憂傷,對自己追求的愛情感到迷惑。在這段愛情關係裡,他最大的收穫大概是存款的數字不斷增加吧,當然這從來都不是他所想要的。在這繁華城市裡,

最大的開銷就是每月要上貢給房東的那一大筆房租,但從他跟溫爵在一起了之後,他就再也不需要去擔心那個部分了。還記得當時他正拿著自己帳戶裡僅存的錢要去拿給房東,房東卻告知溫爵早付清了一年份的房租了。也是,對他來說或許那是一大筆錢,對溫爵來說則不算什麼。

此外家裡缺的或是溫爵覺得有需要的各種用品家具,在溫爵入住後也一一添置,為他省去了一大筆生活開銷,同時又提升了生活品質,才讓他有如今這樣的生活。知道這是溫爵的一片心意,他也不去跟溫爵談這些讓溫爵心煩,就順著溫爵的心意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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