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兩人之間勉強算的上是朋友關係,在認識之平前,他唯一會來往的人也只有他,當然後來就沒什麼空搭理他了。

 

第四章 一個人,牽起另一個人

 

高二那年子平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邊電話響了十聲以上才被接起,等的很不耐煩的溫爵正要發火罵人,卻聽到那邊傳來哽咽無力的聲音。

「喂……」

 

兩人在電話的兩頭相對無語了幾十秒後溫爵才率先開口。

「你……你怎麼了?快跟我說!」

等了半天那一頭的子平還是泣不成聲,溫爵只聽到子平在醫院便馬上趕去。

「好了,你什麼都不用講,等我!」

 

「小子,最近功課怎樣啊。」

在前一天的晚上,父親難得一直找自己講話,嘴的酒氣還是依稀可以聞到,但他那天真的很累,而且又遇上無理取鬧的客人,忍了一肚子的火,難免對父親有所埋怨,

所以不怎麼想搭理他。他對酒氣敏感也是因為父親,從小記憶裡父親大鬧時身上總是有著濃濃的酒氣,是他心中無法抹滅的陰影。

「啊,不理我啊,是爸爸對不起你,沒給你一個好環境,

還讓你年紀這麼小就得賺錢養家。不過以後不會了,以後我不會再成為你的負擔了。」

同樣的話,子平聽了無數次,心裡希望父親能真正的振作起來。從一開始相信父親所說的話,也抱持著像要像同學那樣有著美滿家庭的想法,以為有一天父親會改變,母親會因此重新回到這個家。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他已經對父親不抱任何期望。

沒想到隔天醒來,父親已經離開了他。他這才知道父親昨天所說的話是意有所指,所謂的不會再成為他的負擔竟是以這樣的形式來完成。

 

子平跟父親的關係是外人無法明白的,對父親的不負責任讓他覺得不如人這點,他在心底是有埋怨的,尤其是當人以此作為譏笑他的手段時,就像是李鴻川那種人,他心底的憤怒就會竄上來。但畢竟父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失去父親的感覺複雜的難以言喻。他不敢去想自己有沒有曾經因為父親的離開而感到解脫,深怕自己有這種不該有的想法。望著自己左小腿的一道疤痕,那是從前父親喝醉酒所造成的。只因為子平不想與喝醉的父親起衝突,父親卻覺得背對他的子平是看不起他,憤而將酒瓶狠砸在地上,導致子平的小腿被玻璃碎片刺入,

當場血流滿地。當時的他多需要有個家人帶他去醫院,但那個人卻在砸完酒瓶後倒頭就睡。所以即便身上有傷而行動不便,為免父親受傷,他還是在把父親周圍的碎片後,才去包紮自己的傷口。身體痛著,心裡又難受的他,眼淚忍不住的從臉上落下,他告訴自己身為男生一定要堅強,父親是不能指望了,自己要努力撐起這個家。

 

掛掉電話後,子平一個人無力的癱坐著

看到溫爵出現時,忍了很久的淚頓時崩潰。

「我……我不知道……」

子平此刻話完全說不清楚,溫爵也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只是很心疼他這個樣子,所以抱緊了他,輕拍他的背。

「好好好,沒關係,不知道沒關係,換成誰站在你的立場也會不知所措的。」

 

後來溫爵一直陪著子平,直到他慢慢恢復平靜。

「這幾天我先陪著你吧,多個人好多幫點忙,

一些事情我可以跟林伯問一下該怎麼處理,

不然你一個人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不是嗎?」

平常總覺得這個大少爺一副不懂事,隨便揮霍人生的模樣,

此刻他把自己的擔子毫不猶豫的往肩膀上扛,讓子平有點訝異跟不習慣,眼前的這個他看來是此可靠與讓人安心,讓子平真的很想就把一切都交給他,但是以子平的個性他又不能這麼做

「可是……我不想麻煩你。」

知道子平又在那邊什麼都要靠自己,眼看眼前的子平明明早就扛不住都快被壓死了還堅持,溫爵一股火冒了上來。

「吵死了!是能有多麻煩!」

拗不過溫爵的堅持,而此刻子平也沒那個心力跟他爭,

就由著他了。這幾天裡溫爵陪著他辦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兩人在這段期間形影不離的,林伯也幫了很多忙。一天下來兩個人都累了,

一起擠在子平不大的床上,兩人都昏昏欲睡了,子平嘴裡還記掛著欠人的人情

「跟林伯第一次見面就這麼麻煩他,也沒跟他好好打聲招呼。」

同樣也累到眼皮都快張不開了的溫爵,伸手探向子平的頭部輕拍。

「別說了,快睡吧,明天再想。」

 

「可是……咕嚕嚕咕嚕咕嚕。」

子平說著說著人已睡去,嘴裡嘰哩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而溫爵也一樣,睡著後的兩人不自覺的越靠越近。

因為這件事,兩人間的距離又大大的靠近了。

 

這一天的夜裡,子平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他蹲在黑暗的角落中哭泣,突然一隻手拉住了他的手,溫爵對著他笑著,將他拉起身來,伸出手抹去了他臉上的眼淚。

「不要哭了,跟我一起走好嗎?」

說完話後溫爵就拉著他走了,他回頭看著自己本來窩著那個角落,在回過頭時看著依然對他微笑著的溫爵,他安心地跟著走了,一起走向有著光的那個方向。

 

「你很固執耶!你這樣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啦!」

送走父親後,子平決定要慢慢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所以儘管溫爵吵著要搬來跟他住,子平還是強硬的把他趕回去。

「不要吵,你快走。」

 

「你這個無情的臭小子,把我利用殆盡後就一腳踢開,你就不要等我走了再後悔!趁現在我還給你機會你快想清楚喔!

嘴巴假裝強硬的溫爵,看起來倒更像是自己不想走的模樣,讓了解他的子平看了覺得好笑。

「快走快走!再不走我以後不想看到你了!」

看著子平鐵了心的模樣,溫爵知道他是認真的,雖然很擔心放不下讓他自己一個人,但還是只能無奈地離開了。

「好啦好啦,壞脾氣的臭小子,我走了喔,真的有事一定要打給我喔!一定喔!

把溫爵趕走後,子平一個人待在空蕩的房子裡,想像著父親曾經的身影。

「爸,你放,我會好好過日子的,以前沒有好好對待你,很抱歉。」

 

不在家好幾天的溫爵,終於回到了自己家,但一進門他卻難得的看到父親在裡面像是在等著他。本來在母親離開後,父親讓他來住偏棟後,就極少來過,兩人像各自活在不同的世界。而溫爵出入也刻意的從偏棟的小門進出,從不走大門,以避免跟父親撞上惹他不快。

「回來了?」

跟父親難得的面對面談話,讓溫爵相當不自在,彷彿連呼吸都感到困難,只想趕快離開擺脫這個氛圍。

「嗯……」

 

「同學家遭遇這種事情一定很辛苦,你這麼做是對的,

看同學還有沒有需要什麼,跟林伯講,我們能幫的就盡量幫他。」

說完話後也不等溫爵有所反應,溫健便走了,看著父親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溫爵的心中百感交集,著不能向外人說出口的苦。

而這一切林伯都看在眼裡,在溫家工作那麼多年,他們父子兩人的糾結就屬他最為清楚。說起來也不是溫爵或他父親的錯,其實兩人都只不過是失敗婚姻下的犧牲品。

 

林伯想起溫爵六歲那年,因為半夜突然發起高燒,整間屋子的人為此忙的人仰馬翻,溫健更是急的衝過來偏棟,臉上的焦急顯而易見

「怎麼辦?林伯,小少爺全身發燙呢。」

屋裡林伯跟同樣在這宅子工作的劉嬸忙得團團轉的東奔西跑著。

「劉嬸妳快去端盆熱水跟毛巾來!」

就在劉嬸還沒走出房,溫健先一步衝了進來,看著床上孩子痛苦呻吟的模樣,他敗壞的大吼起來!

「這是搞什麼!一個小孩都顧不好嗎!林伯我讓你要照顧好溫爵,

怎麼會小孩都燒成這樣才發現!你是有沒有在照顧小孩!

 

「抱歉,老爺!是我沒注意到。」

眼看溫健發怒了,林伯跟劉嬸都急忙道歉,溫健這時也發現自己太衝了。

「不是,林伯劉嬸,是我太著急了,我還是帶孩子去醫院急診吧。」

一說完溫健便抱起孩子,太久沒跟孩子接觸了,他這才發現孩子長大不少。後來即便醫生說孩子沒有什麼大礙,溫健還是整夜守在房間,直到孩子退燒才走,當然這件事那時還年幼的溫爵已經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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